在加勒比海过冬：波多黎各游记
冬天到了，牛马也终于放假了。感恩节假期我们飞去了波多黎各，几个位于中美洲加勒比海上的小岛。波多黎各是美属非建制领地，所以航班也都走 domestic 而没有出入境，是一个 visa slave 狂喜的旅行目的地。11 月末的加勒比海，近 30 摄氏度的气温一扫湾区的湿冷，让旅行也惬意了几分。波多黎各由主岛和周围一些小岛组成，而除主岛外仅有 Vieques 岛和 Culebra 岛有人居住，这次便也都去游览一番。
Vieques
落地 SJU 机场后浅睡几个小时，便乘轮渡前往 Vieques 岛。轮渡在主岛 Ceiba 码头和 V 岛之间往返，似乎也是当地人主要的交通手段。轮渡价格非常良心，往返 $4 加行李 $1，座位并不拥挤也有空调，单程 45 分钟左右。还有一种在游客间更受欢迎的交通方式是坐小飞机，好像只要 15 分钟景色也非常好，不过我实在是无法克服恐惧。
之前听朋友说，V 岛是一个“像我乡下姥姥家一样荒的地方”，确实如此，狭窄的街道、低矮的建筑、满地的溜达鸡都显示出这里经济上的不发达。打车没有 Uber / Lyft，全靠存出租车司机电话预约。整个小岛似乎也不大，仅花 15 分钟我们就从北端的码头来到了南端的酒店。这次酒店预订的是 El Blok，并没有什么理由，单纯是因为预约的 tour 集合地点在这个酒店对面，不过来了之后发现可能是设施最好的酒店了。室内室外都有大量混凝土的现代风格，房间内设施也算齐全、布置温馨。酒店隔一条马路对面就是沙滩，房间也能称得上海景。
旅途劳顿，我们选择直接在酒店旁边靠海的小餐厅吃饭。点了当地著名的鸡尾酒 Pina Colada，大概是 rum 混上椰浆和菠萝汁，带有很多冰沙，清凉甜美。点了当地小吃似乎是炸的鱼饼，还有烤猪里脊配黄米饭。不知道是不是小岛民风淳朴农产品天然有机，烤猪里脊香嫩无比，简单海盐调味却满口爆汁，真的有农村土猪的味道。
吃完饭在旁边沙滩散步，沙滩边很多椰子树/木瓜树，大颗的成熟椰子/木瓜散落在沙滩各处，不知道当地人会不会直接拿去吃。沙滩上还有很多小螃蟹爬来爬去，甚至还看到两只在打架。大概是因为周五晚上，沙滩有很多当地家庭拖家带口，带着 cooler 喝着冰啤酒大声地放着音乐，孩子在浅滩里三三两两追逐嬉戏，岛民生活实在惬意。
晚上就是期待已久的荧光海 tour，导游开着特别破的淘汰校车来接，经过 6 分钟我人生中最颠的路（而且不时有树枝从车窗伸进来划到我），我们到了一片散发着恶臭的烂泥坑边。导游解释说这是因为两边都是芒果树，烂芒果掉下来发酵变成的泥，我们不得不忍着恶臭脱鞋踩过去，味道温度和触感都和踩在一泡屎里没什么区别。好在走过屎坑就是 Mosquito Bay 下水的地方，船是透明塑料的 kayak，一到水上就能透过船底看到星星点点的荧光。随着每次划浆，海水被搅动的地方荧光就格外明亮。更有趣的是偶尔有小鱼跃出水面甚至撞在船上，就会产生一道十分明显的亮光。可惜夜间太暗什么也拍不下来，只能用眼睛记住这奇观。整个 tour 一个多小时，到后面我感觉这就是个 outdoor rowing 体能训练。
夜间回到住处，随便点了杯酒、一份汤和烤鱼，口感有些柴。早上起床，去附近唯一一家开门的早餐店，店里赫然写着“Today's Menu: Eat It or Starve”，不过友善的老板还是给了我几个选择。点了份 coconut coffee 和 cinnamon pancake，咖啡是用廉价的破塑料杯盛着漂着谜之泡沫的液体，看起来干净又卫生，不过喝起来意外地味道还不错。吃完早饭便打车去码头，坐船回主岛了。
Culebra
在 Culebra，我们报了一个很受欢迎的浮潜 tour，导游开船带着去 C 岛两个点，据介绍是无人的自然保护区。我们早上从主岛东北部一个码头出发乘上导游的船，船不大却也能容纳 30 人，其中还有两个游客是潜水的大哥，带着氧气罐和各种高级装备。船上准备了免费的零食水果和冰汽水，大概开了 1h45min 的船才到了第一个浮潜点。一路上非常颠簸风浪很大，一阵雨一阵晴的，到了地方倒是风平浪静。导游大概讲了一下活动区域，我们就穿戴好装备下水了。之前在恐龙湾也浮潜过，但感觉加勒比海里珊瑚好像更大，珊瑚礁里的小生物也更多更活跃。水中漂浮着大大小小的水母，珊瑚丛中游着颜色体型各异的鱼虾。我使用 DJI Action 5 Pro 拍摄了很多视频，但想拍照片时发现这个官方的 extension rod kit 并不带拍照按键，需要以一个诡异的姿势去够机身上的按键，只能匆匆拍几张全分辨率的 40MP 照片。这个点位水比较浅，导游也特意嘱咐不要踩到珊瑚破坏生态。在水里扑腾了一个小时左右我便游到沙滩上躺着了，阳光下的加勒比海确实有些展现出所谓“果冻色”的质感。
回到船上，工作人员准备了简单的午饭，吃完后开船去下一个点位。下一个点相对更深，水深有约 40 - 50ft，需要往岸边游才能看到珊瑚。导游介绍说这边的珊瑚是像一堵墙一样沿着海岸线生长的，所以是从深水往浅水游去看。下水后能见度果然差了很多，绿糊糊一片什么也看不到，只能一直往岸边游，而且感觉到好几股温暖或冰冷的海水水流冲击身体。游了几分钟突然看到非常大棵的珊瑚礁，确实规模庞大，甚至有时候让我想到 GoT 里的北境长城。可惜运动相机的广角镜头无法记录这种巨物冲击感，只能默默赞叹大自然造物的神奇。
这个点位也是有一个小时左右的时间，可惜并没有看到什么新奇的动物，只有一群长长尖嘴的银白色鱼，很像《潜水员戴夫》里抓过的品种。同行的游客到是有说看到海龟的。上船后看到导游贴心地调制鸡尾酒，坐在船边吹着海风小酌，也是非常悠闲。
主岛
Old San Juan
San Juan 是波多黎各的首府，Old San Juan 老城区更是充满历史古迹和中美洲风情。老城应该是一个著名的旅行目的地，因为附近就是港口停泊着庞大豪华的游轮，估计是很多加勒比海游轮的必经之地吧。老城里街道狭窄，坡道繁多，街旁很多房子会刷成鲜艳的彩色，街头不时能看到艺术家的涂鸦。我还算喜欢漫无目的 citywalk，偶然会有惊喜，像是做着礼拜仪式的大教堂和满是鸽子落在游人身上的广场，这种不期而遇比照着攻略打卡更为有趣。
老城还有两处 San Juan National Historic Site，是两座规模颇大的城堡，记录了老区人民抗击西班牙殖民的可歌可泣斗争史。西北角的那座城堡规模会更大一些，上上下下好几层都开放游览，还是颇需要走些路的。我对这些历史没什么兴趣，走马观花，只是觉得有些像大沽炮台。两座城堡加起来门票 $10，所以看完一个需要留好 receipt，到下一个直接出示即可。
老城有家著名的 gelato 店 Anita Gelato，口味非常多选择，而且都是那种好几个词的口味，大概混了很多原料，像什么 white chocolate caramel almonds，一套小连招下来以为点了三个口味实际上是一个。点完一个 3 flavor gelato 里面得有十来种料。午饭去了一家叫 El Jibarito，puerto rican 传统菜，点了个招牌 fried red snapper。味道么，你想象一条炸鱼是什么味它就是什么味，完全意料之中，mojito 也比较一般，中规中矩。
El Yunque
之前我以为云雀国家森林得名是因为盛产某种云雀，像是巨人柱国家公园那种命名法，后来才知道只是撞了汉语拼音 yunque 是个音译。云雀国家森林就是一片热带雨林，里面气候湿润且多变，时不时就会下场大雨，但除了森林本身就也没什么看的了。有很多游客会选择走爬山的 trail，爱玩的话有比较知名的水滑梯和 zipline，懒惰的我还是直接开车一条路车览了。相对于我见过的其他热带雨林，云雀好像生物多样性更差一点，如果不是为了 hiking 或玩水滑梯 / zipline 我觉得是个可以跳过的景点。
Cueva del Indio
Cueva del Indio 是海边一片石头形成的岩洞、拱桥等景观，也曾是某部《加勒比海盗》的拍摄地。石头坡由于长久的海水侵蚀形成了密密麻麻坑坑洼洼的地貌，并不是非常好走，有些地方也会有乍一看是个小坑、仔细一看竟没有底直接透到海面的坑洞，还是得小心攀爬的。岩石拱桥内部形成的狭湾风大浪急，海水甚至能直接打到悬崖边的我身上。岩石延伸不远便迅速过渡成沙滩和热带雨林，也是蛮神奇的地貌。
吃住
本着海岛旅行还是能躺则躺的原则，选择了 Hyatt Regency Grand Reserve Puerto Rico。这家店位于主岛的一个半岛上，半岛似乎都是高尔夫球场或度假小区，环境还不错。酒店占地还挺大，客房楼是很多较小的二层小楼，每楼大概十几间房，不想走路的话可以打电话叫高尔夫球车接送。虽然早已失去了 Globalist 的身份，凯悦还是友好地给我升级了海景房，不过在没有电梯的二层。房间很宽敞，设施一应俱全，酒店里也有大大小小几个泳池，泳池边也有 bar、餐车、SPA 等，还算适合躺平度假。
酒店里餐厅的评分都低的令人发指，所以还是尽可能出去吃当地 puerto rican 菜。有两家餐厅我还蛮喜欢的，一家是 Terruno，小小的海边小店，有大叔在吹萨克斯。Pina Colada 调的甜香微辣非常清爽。烤章鱼十分鲜嫩，配上某种酸甜的果酱（也许是杏/橘子）非常开胃。很有特色的是烤的半只去骨兔子配炸的某种当地大芭蕉果实，兔肉也是外焦里嫩。另一家是 Don Pepe，这家店就更小了只有不到 10 个位子，而且是那种每个人进来都和老板热情互相打招呼的那种熟人店。点了波多黎各特色小吃拼盘，有一种像炸鲜奶一样的东西还挺好吃的。另点了一个烤猪排配椰子饭，猪排应该是炸过，外皮酥脆焦香，猪肉又火候恰好满口爆汁，椰子饭也是淡淡甜味很解腻。在波多黎各吃的其他餐厅也都还可以没有踩雷，不过没有这两家那么合我胃口了。
评价
我原以为波多黎各是夏威夷平替，现在我觉得它作为一个又能加勒比海岛躺平、又能体验中美洲风情的目的地，还算是独特而值得一去的。作为美国属地却非 50 州之一，波多黎各较多保留了其本土（殖民）文化。居民仍讲西班牙语，路牌、标识虽是美国的样式却都是西语，甚至部分地方用公制而不是英制，让整个地方有一种同一国家却身处异域的感觉。我遇到的大部分当地居民和商家朴实而友好，但每次加油需要先押信用卡又让我隐隐觉得这个地方也不是那么简单。这里老城的多彩和厚重并存、小岛各种 tour 尽情探索自然、丰富美味的传统饮食，让波多黎各还是有很多值得体验之处。